技能(skill)與運氣(luck)

想像一下,假設你正在參加一項活動,這個活動是有(A,B,C)三個人在猜一個硬幣連續丟五次所出現的結果,而你跟其他參加活動的人要賭上述那三個人(A,B,C),哪個人所預測的結果最成功,你選擇C會是最正確的人,現在第一輪五次硬幣丟擲的結果出爐了,結果是A的預測結果最準確,而C的預測結果最不正確,假設現在要進行第二輪的五次硬幣丟擲,而你原先第一輪壓的是C,現在請問你,你會願意額外花一筆錢將賭注改為賭A會獲勝嗎?這個實驗是一個經濟學家實際做過的實驗,實驗的結果有高達82%的人願意額外花一筆錢將賭注改為賭A會獲勝,因為他們相信A的預測能力比較好!你呢?你也是這麼認為嗎?


上述是Behavior Gap的一篇文章中所提到的,作者說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是因為很多人搞不清楚技能(skill)與運氣(luck)的分別,技能(skill)是一種可以透過不斷的練習而提升的能力,例如職業運動員透過不斷的練習,所以他/她們的運動技能(skill)明顯比一般人好,所以如果一個職業運動員與一位業餘的選手比賽,我們很容易就能夠預測誰的成績會比較好,連續比賽幾次,結果可能都是一樣,勝算是站在具有技能(skill)的職業選手這一邊,但相對的,運氣(luck)就不一樣,好運氣是不能夠透過練習而得到的,因此不是能夠一直重複發生的!

剛才提到的實驗中,A雖然預測五次硬幣丟擲的結果最為準確,但那是運氣(luck)而不是技能(skill),既然是運氣(luck),理論上A,B,C三位誰能最終準確預測的機率都是一樣的,我們並不需要額外花一筆錢去轉換壓注的對象,就像我們都知道,中大樂透或威力彩的頭獎是一種運氣(luck)而不是一種技能(skill),但就是會有人相信這是一種技能(skill)而去買商人賣的彩券秘笈,如果真有人有中彩券的技能(skill),他自己用這種技能(skill)去中獎就可以輕鬆成為富翁了,不是嗎?又怎麼可能需要賣資訊給你呢?

人們總是期望能夠多掌握一些未來不可知的事情,希望做些事情能夠讓預測未來更為準確一些,以至於自古以來,"預測未來"這個行業從來就沒有沒落過,但即使科技如此發達的今日,人們對於預測未來仍然是無能為力的,中彩券頭獎或猜擲硬幣的結果是比較簡單判斷的情況,有些情況就不是那麼容易判斷了,例如,基金經理人的操盤成績是一種技能(skill)還是運氣(luck)呢?你如果去問基金經理人,他一定會告訴你,那是一種技能(skill),但是太多的研究都證實,基金經理人的好成績大多是屬於運氣(luck),因為很少有人能夠持續展現好的操盤績效

最近Market Watch有一篇文章提到,美國有一位叫做Bob Brinker的股市分析師,他在2000年1月時告訴他所有的客戶立刻賣掉手中所有的股票,結果四天後美國道瓊工業指數達到當時的最高點並且持續下跌了50%之多,可想而知之後他的客戶簡直就把他當作神一樣看待,認為他一定有預測市場的技能(skill),不是嗎?如果他真有這項技能(skill),那麼他應該也可以預測到2007-2008年的第二波股市大跌,對吧!結果呢?完全沒有,當時他建議客戶應該要將100%的資金都持有股票!

還有一位美國知名的股市分析師叫做Meredith Whitney,她是少數在2008年美國發生次貸危機前準確預測美國銀行業將發生大麻煩的分析師,結果一戰成名(大賣空一書中有詳細介紹此人),之後因為太多人希望將資金交給她操盤,而她自己也相信自己有預測市場走勢的技能(skill),所以乾脆自己成立了一家投資公司幫客戶操盤,公司成立至今2年了,根據媒體的報導,這兩年來因為她操盤績效不佳,公司所管理的資金已經只剩下原來的一半,而員工也走的只剩下一位全職的員工而已,所以當初她的"準確"預測是技能(skill)?還是運氣(luck)呢?

另一個例子是富達基金(Fidelity)的明星經理人且有歐洲股神之稱的安東尼波頓,他長期操盤富達的英國特殊基金績效卓著,這樣的人自然應該是具有操盤技能(skill)的吧?2010年時當時已經退休的安東尼波頓,他認為他過去操作英國特殊基金的經驗應該也能夠複製到中國市場去,因此他自己向公司請纓重出江湖成立了中國特殊基金,有這位歐洲股神親自操盤的基金自然一發行就受到投資人的追捧,但是2年多下來,該基金的績效始終不佳,最後安東尼波頓也在今年正式宣布退休,不再擔任基金經理人了,媒體稱波頓敗走中國股市,當年安東尼波頓重新復出的時候,有些媒體將他比喻成投資界的喬丹,因為喬丹過去也曾經在宣布退役之後18個月,又再度復出效力於老東家芝加哥公牛隊,喬丹那次的復出非常成功,顯示寶刀未老,這才真正是的具有技能(skill),或許對英國股市而言,安東尼波頓是真的具有某種程度的操盤技能(skill),但顯然這種技能(skill)是無法複製到其他地區的,更無法與運動選手的技能(skill)相比!

既然那麼多的案例都告訴我們,基金經理人的好成績絕大多數是因為運氣(luck)而非技能(skill),那麼投資人根本就不需要去迷信明星經理人了,金融機構的人員也更不應該以"操作績效"做為銷售某個基金產品的訴求,因為這樣只會誤導客戶,所以下次如果有理財專員/投資顧問以操作績效為訴求來建議你購買某個基金產品時,你應該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個專業稱職的理財專員/投資顧問!